企业并购与重组专家∙北美华人教授系列访谈（八）| 人大与加拿大女王大学金融硕士王炜教授
在北美名校中，取得终身教授以上级别的华人金融学教授并不多，而其中在企业并购和重组领域有造诣的华人教授更是屈指可数。中国企业重组国际论坛(CCRIF) 于近期对北美知名大学中仅有的几位在并购和重组领域的知名华人教授进行了系列介绍和访谈。我们期望大家通过这个平台对这些教授和他们的研究成果有更深入的了解，并深入思考他们的研究对中国企业的发展和金融市场的完善所带来的借鉴意义。
我们今天访谈的是中国企业重组国际论坛（CCRIF）发起人、
加拿大女王大学史密斯商学院的王炜教授
加拿大女王大学史密斯商学院
Smith School of Business
at Queen’s University, Canada
金融学教授
加拿大皇家银行研究员
Professor of Finance and RBC Fellow
学术背景
王炜教授于2006年获得加拿大女王大学史密斯商学院博士
毕业后在一家私募基金投资的金融科技公司工作一年后回到史密斯商学院任教
Smith School of Business
at Queen’s University, Canada
金融学教授
加拿大皇家银行研究员
Professor of Finance and RBC Fellow
学术背景
王炜教授于2006年获得加拿大女王大学史密斯商学院博士
毕业后在一家私募基金投资的金融科技公司工作一年后回到史密斯商学院任教
CCRIF: 您的主要研究方向和领域是什么？
王炜：我目前主要研究的领域包括公司重组、杠杆融资和高收益债券、不良资产处置和困境投资。
CCRIF: 您认为您在并购领域发表的最有影响力的论文是哪一篇？
王炜： 与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的姜玮教授和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李凯教授共同著作的 “Hedge Funds and Chapter 11” （对冲基金和第11章破产）于2012年发表于 Journal of Finance （金融学期刊）。这也是我在金融顶级期刊发表的第一篇论文。这篇论文在学术界和业界都有一定影响。我记得2017年在沃顿商学院讲课的时候，有次请来了一位美国破产法庭的大法官。她见我的第一面就说以前读过我的这篇论文，让我受宠若惊。
CCRIF: 您能否为我们对这篇论文做一个概述？
王炜：从九十年代起，股东积极主义（investor activism）在美国企业界越来越普遍（注：哥伦比亚大学的姜玮教授是研究股东积极主义的顶级专家）。积极投资者通过收购业绩不佳和公司治理做法不佳的公司的股权，以多种干预形式来帮助标的公司提高业绩。而在这期间，一批新的专门从事投资困境企业和参与公司重组交易活动的积极投资者由此诞生。由于较低的披露要求和监管，这些对冲基金和私募基金有能力持有高度集中的投资组合和投资流动性不足的金融资产，从而成为该领域最活跃的参与者。更具体地说，这些基金通过积极收购不良债务债权和不良公司的股权并在债权人委员会或股权人委员会担任委员，从而推动他们的从债权到股权(loan-to-own)的战略（即收购不良借款人的债务，意图在公司从破产重整中崛起后，将债权转换为控股股权）。这篇论文采用实证研究的方法来调查美国对冲基金和私募基金在美国企业破产过程中（即第11章破产）的作用，以及它们的存在对整个破产过程的性质和结果的影响。
这篇文章的样本包括所有在1996年至2007年期间账面资产超1亿美元的大型企业的破产重整（共约500家）。他们利用多个数据库（包括美国各个破产法庭的电子资料等）手动收集了关于这些破产公司的重要信息。这些信息包括企业是否被重整还是清算、重整的时间长度、是否为管理层提供额外奖金、高层管理层的替换等等。他们首先发现对冲基金和私募基金以债权人或者股权人身份参与了87%的案例。最活跃的五只基金包括橡树资本管理公司、瑟伯罗斯资本管理公司、卢米斯·塞勒斯公司、阿帕洛萨管理公司和PPM美国特别投资基金。众所周知，这些都是在此投资领域最活跃的基金公司。
这篇论文用严谨的计量经济学方法做实证分析。他们发现对冲基金和私募基金作为高技能的投资者一般侧重投资于陷入困境公司的无担保债权并加入债权委员会。总的来说，对冲基金和私募基金对企业破产的过程产生很大的影响 （包括使破产企业更容易重整而不是清算，打破有担保债权人的绝对优先权(Absolute Priority Rule) 而更有利于无担保债权人，更换企业最高层管理人员但确保留住关键员工，以及更高的债权人的回收率(recovery)等等）。参与这些债券的投资为该类债权的所有投资者提供较高的收益。这篇文章还发现这些基金在帮助陷入困境的公司重组方面的成功不是以牺牲其他索赔人为代价的，而是来自为整个公司创造价值。这项研究加深了学术界和业界对过去二十多年来美国第11章进程模式和变化的主要力量的理解。从这项研究的发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基于市场的方法可以让破产企业重整变得更有效。政策面应该鼓励不良资产和债权的交易，增加这个市场的流动性。
CCRIF: 您目前在并购和重组领域的研究课题包括哪些？
王炜：我目前研究的课题都和企业财务困境和破产有关。这些课题包括分解破产摩擦、创新企业的破产、破产法官如何从实践中学习、股权债权同时持有者对解决企业困境的影响、超级优先贷款人提取的经济租金等等。
CCRIF: 您对未来并购重组领域的研究发展有什么预判？
王炜：这次疫情给美国最长的一次经济增长期和信用良性周期划了一个句号，美国和世界其它经济体从年初开始走向衰退。世界多所大型金融机构均预测这次经济衰退可能比上次金融危机更为严重，在未来的1-2年内将会有众多企业和个人宣告破产。虽然在过去20年内有一些关于破产重组的研究在顶级金融期刊发表，但是数量很少。众多金融界的学术精英在最近10年都将研究的注意力放到了一些其它的重要课题上。我觉得随着美国破产潮的到来会有更多的学者来研究困境企业，这个领域确实有很多没有解决的问题需要深度研究。
CCRIF: 您是如何把您的研究融入到教学之中，让学生们受益的？
王炜：我教学的宗旨是将金融学的高度理论用于实践。在教学中，我以教科书为基准教授传统金融理论，以案例来结合理论与实践，并以近期发表的论文来介绍最新研究成果，从而把案例学习的知识点提到另一个高度。
CCRIF: 您的个人爱好有哪些？平时工作之余如何来放松自己的心情呢？
王炜：我从小学二年级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担任班里的文体委员，所以体育运动是我的酷爱。我也喜欢周游世界，看各国的风景，了解各地的文化并品尝美食。在闲暇之余喜欢看一些精彩的电影。其实我特别想读一些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书，但平时有那么一点的闲余时间都用来读金融研究论文了。作为学者，总会想着如何去做更好的研究。